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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暗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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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罪人”從囚禁之地逃了出來,這件事本不該歸櫻管。但當小豆長光用凝重的語氣告訴她,在襲擊者中他們見到了曾經的、迫使他們暗墜的主人時,櫻知道自己不能坐視不理。然而,她現在被困於這個時空無法返回本丸,哪怕小豆長光他們不受此限制能夠自由來往兩邊,但終究能做的太少了。

小豆長光與大般若長光並未在此久留,在將事情傳達給櫻後二人便直接返回了本丸,帶著櫻給留守在本丸裏的大家的信。

送走長船派的兩位,櫻緩緩走出了校園。

校外,壓切長谷部背靠著車門,見櫻走了出來連忙上前從她的手中接過了書包。他並沒有問小豆長光與大般若長光的去處,只是沈默的為櫻拉開了車門。

在櫻上車後,長谷部回望了一眼喧鬧的校園,殘陽如血。

回去的路上長谷部一直很沈默。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,櫻無法看見他此時的表情,卻能通過那特殊的聯系知曉他此時的心情。

櫻輕輕的呼出一口氣,嘆息了一聲。長谷部的反應已經很明確的告訴她,留在這邊的他們都已經知道了。

那時的傷害果然不會那麽容易就被撫平。時間即使過去了百年,那個人在他們心裏刻下的傷痕依舊存在,只是稍稍的揭開一個小角就能讓他們再次鮮血淋漓。

然而,即使知道,也不得不由櫻自己來揭開這道傷口。

當回到都宅,在沒有了其他外人的時候,櫻叫住了長谷部問他:“你現在還恨他嗎?”

壓切長谷部握緊了垂在身側的手掌,眼中晦澀難明。他沒有立即回答櫻的話,只是靜靜的佇立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人。

半晌之後,長谷部松開了緊握成拳的手,他一步步走向櫻在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。他擡起手臂一把將櫻擁進懷裏,左手攬著她的腰,右手輕輕按著她的後腦將她的臉緊貼著自己的胸膛。

櫻可以說是“乖順”的接受著長谷部的這個擁抱,就這麽靜靜的讓他抱在懷裏。許久之後,長谷部那有些喑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——“請你……請您不要離開我們。”

答非所問。

即使如此,櫻也不舍得苛責一句。

她緩緩擡起手回抱住了長谷部,回應了他的這個擁抱。

背上輕柔的觸動明明還隔著一層布料,卻讓長谷部感覺那個被觸碰到的地方有些灼熱,讓他既貪戀不舍這個溫度又害怕會被其灼傷。

等到長谷部放開櫻時,他已經恢覆成了平時的模樣,剛才的事就好似從未發生過一般。他告了一聲罪,轉身離開。

註視著長谷部離開時挺拔的背影,櫻的腳下忽然朝長谷部離開的方向挪動了一下,在反應過來時她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動作。她停了下來,擡頭望向漸漸被黑色吞噬的天幕喃喃自語。風卷起她的長發,將那句呢喃輕輕帶走,沒有再留下一絲痕跡。

這件事的影響比櫻所設想的還要嚴重。

今夜的晚餐比任何一日都要來得沈默,每個人都安靜而機械的用著自己的晚飯,食不知味。

縱使面上沒有表現出來,但櫻知道,燭臺切光忠的心也亂了。

將最後一口已經甜到發苦的燉菜咽下,櫻放下了筷子。在她停下後,其餘三人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。櫻看了他們一眼,默默地嘆了口氣,卻沒有再多說什麽。

而到了就寢的時候,倒映在紙門上的身影讓櫻不得不起身。拉開紙門,就見五虎退在門口徘徊猶豫。當他聽到動靜擡起頭時,那雙金色的眼眸已經蓄滿了水霧,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。

“主、主、主……”五虎退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,一副想要逃避的姿態。然而他的話沒能完整的說出來。因為在他開口之時就被圈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。然後,他聽見了那個將他從泥潭裏拉出來並給了他新生的人在耳邊輕聲說:“已經沒事了,退醬不用勉強自己。害怕的時候哭出來也沒關系,我一直都在……”

“……”五虎退顫抖的身子在柔聲的安慰中漸漸放松,他埋首在櫻的懷裏無聲啜泣。

深夜,眼眶泛紅的五虎退沈沈睡去。櫻為他蓋上被子,自己坐在一旁卻無法入睡。僅僅只是一個消息,五虎退就出現了這樣的反應,她已經可以想象本丸現在的模樣。只希望自己拜托小豆長光帶回去的書信能起到點作用。

但這中還有一個問題是櫻一直想不明白的。小豆長光不會對她說謊,他們是真的遇到了曾經的“主人”,可是若她沒有記錯的話,那個青年曾告訴過她,那些被流放的“罪人”只是普通人而已,即使是到了時空的罅隙中也不會改變,一樣的會生老病死。如今都過去了百年,普通人早已入土,為什麽他會再次出現?

櫻的思緒被一陣短而急的敲門聲打斷,她轉過頭,就見紙門上再次被月光倒映上了兩道身影。

櫻抿了抿唇,起身走過去拉開紙門就見門外江雪左文字與宗三左文字,他們一臉焦急的站在那裏。在江雪懷裏沈睡的小夜痛苦的呻/吟著。

小夜的異樣引起了櫻的註意,她沒有問“怎麽了”,直接從江雪的手中接過小夜將他抱進了屋裏。

進屋後江雪沈默的看著櫻,宗三滿臉的擔憂,在櫻為小夜檢查的時候在一旁說道:“小夜今晚又做噩夢了,可是不管我和江雪哥哥怎麽叫,小夜都沒有醒過來。他的呻/吟越來越痛苦,沒有辦法,我們只能帶他過來。主人,小夜他……”

“沒——”櫻剛開口,她的話就被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,心知大事不好的她連忙起身,然後就見粟田口一派的一期一振、鳴狐、鯰尾藤四郎和骨喰藤四郎分別抱著前田、平野、毛利還有包丁,焦急而驚慌的朝她而來。

而在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來派的明/石/國/行,他抱著螢丸,一旁的石切丸則抱著愛染國俊;緊接著是白天時櫻才見過的小豆長光,在他懷裏的是謙信景光。墜在最後的是巖融,今劍趴在他的背上,雖然勉力睜著眼,卻也好不到哪裏去,完全沒有了那會兒一見面就撲倒櫻的精神頭。

他們都同小夜一樣,陷入深深的噩夢裏無法醒來。哪怕是之前還清醒著的今劍也沒能堅持多久,很快也陷入睡夢中。

而那麽大的動靜下,五虎退居然也沒有醒過來。櫻檢查了一下,他也是一樣的情況。唯一不同的地方,大概就是他的模樣少了些許的痛苦。

櫻將這些昏睡的短刀和大太刀安置在自己的屋裏,設下了結界,一一握住他們的手,給他們輸送靈力緩解噩夢帶給他們的影響。但終究是杯水車薪。

所有的刀劍,包括被動靜驚醒的壓切長谷部和燭臺切光忠,他們圍坐在一旁,一瞬不瞬的註視著櫻的動作。

當櫻停下來時,一期一振忍不住出聲問他們的情況。櫻微微搖了搖頭,說是沒什麽大礙只不過是被噩夢纏住罷了,她會將他們都帶回來的。

然而事實上,情況比櫻告訴一期一振他們的還有嚴重一些。今劍他們已經再次出現墮化現象,她如今所做的也僅僅只是暫時止住了墮化的速度,最多堅持7天。7天後就再無轉寰的餘地。若是在本丸,她必定能幫他們徹底凈化。但這裏不是。這個世界稀缺的靈氣讓她如那無米的巧婦,捉襟見肘。

可她不能說。

櫻有自己的打算。墮化已經在本丸出現,這就像是連鎖反應一樣,時間拖得越久,受到影響的刀劍只會越多。

櫻轉頭囑咐了長谷部幾句,讓他回本丸將其他的短刀都帶過來。

其他刀種她都不怎麽擔心,唯獨短刀的情況讓櫻很是在意。而知道櫻在擔心什麽的壓切長谷部沒有多問什麽,轉身便回本丸,將餘下的短刀們都帶來過來。

一夜無眠。

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屋子裏的時候,守在兄弟身邊的亂的一聲驚呼驚醒了房間裏所有的人。

此時正站在屋外廊下的櫻聽得這聲驚呼連忙轉身回屋,一進去就見眾人大驚失色的模樣。而亂的手中則捧著一把短刀,眼淚不受控制的湧出。

“主人,退、退他……”

“毛利同學是問都櫻同學嗎?”

自那天出現了兩個可怕的人之後,櫻已經連續四天沒有到校,而且電話一直是語音留言,發的消息也沒回。有些擔心的毛利蘭趁著午休的時間找到了老師,詢問起她的情況。然而,老師告訴她的卻是,就在昨天,都櫻已經辦理了休學手續。而且來辦理手續的也不是她本人。

因為是個從未見過的人,教導主任一開始是不相信的。但是在與都清司聯系確認之後才讓認可了他的身份,同意他作為都櫻的代理人辦理了休學手續。

“老師知道小櫻是因為什麽才要休學的嗎?”小蘭鍥而不舍的問道。可見,她是真的很擔心櫻的情況。

老師想了想,說:“好像是因為身體原因吧。”

小蘭心事重重的回到教室,一見到她,園子就湊了過來連忙問她老師是怎麽說的。小蘭將老師說的話覆述了一遍。

“休學?!”

園子的驚呼聲引起了其他同學的註意,小蘭連忙將她拉到了一旁。

註意到自己的聲音對其他同學造成了影響,園子連忙降低了聲音,小聲的詢問蘭具體到底是怎麽回事。

小蘭實際上也說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,只是從老師那裏聽到了櫻休學的消息,具體的只有教導主任才清楚。但若說是身體的原因,她就只能想到生病一條理由了。

“吶,園子。明天正好是周末,我想去探望小櫻。”

似乎是早就知道小蘭會這麽說,園子一點也不意外的表示明天自己也要一起去,不管怎麽說小櫻都是她們的好朋友,去探病是理所應當的事情!

然而,到了當日,小蘭和園子卻連都宅的大門都沒有能進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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